黑米粥还是白

等不到

等不到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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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旧社会/回忆录/BE/


ooc勿上升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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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怎么回事,这本日记又落在手上。


张泽禹有些恍惚,潦草地扫了扫皮面上的积尘,一页一页的故事从指尖滑过,他匆匆翻到最后一页。

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一九九五年九月二十六日  记”


哦,原来从他们分开开始算,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个年头了啊……







“张泽禹,我们算了吧。”


“你怎么老试探我啊,我都说了,我不可能放开手的。”


张泽禹笑起来眯着眼,把又湿又红的眼睛藏了起来,续道:“你不是说了吗,只要……”


“张泽禹。”


张极打断他,但他没听见似地,顿了顿又张开口:“只要我不放手,你永远也不会退缩的不是嘛?你说我们一定能打败这个世道的对吧?看来啊,咱俩能过一辈子喽。”



其实他说的话意有所指,张泽禹不是小孩子了,他已经十九岁了,在那个年代早就能撑起一片天。只是他的那片天,让张极代劳了罢了。



他听得懂,但他以为自己听不懂,他希望自己听不懂。


“张泽禹,我说真的,我们…算了吧。”他记不清张极说这句话时的声线,声色。


时间真的可以冲刷掉一切。


“为什么?”张泽禹强捱着颤抖,只吐出三个字——为什么


“我受不了了。”


“你不是说只要我们牵着手不松开,谁也拉不开我们吗?”张泽禹想到什么,眼睛亮了亮,好像看见了一丝希望,“我没关系的,相信我,我,我不回去了,只要你在我就有家,我不怕他们说我的。”


张泽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通,到最后气喘吁吁,不知是因为紧张,还是自以为抓住了光激动得。



“张泽禹,你是傻还是天真啊?!我说我他妈的受不了了,欸?我说你幼不幼稚,现在是什么世道你又不是不知道,你说,咱俩男的在一块能有什么结果?”



是啊,是二十世纪,他们站在这个荒谬年代的末端,这个能杀死他们,捻灭他们的理想国的时代。他们是不幸的,没能赶上新的潮流。



“那你之前说的话算什么?”


“算狗屁!我他妈的不爱你了行了吧?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骗你的,懂了吗?!”



他们都沉默了,空气凝固了一般,张泽禹攥了攥手,却什么也没抓住,时光还在流逝,没为他停留一分一秒。


看来上天也没有怜悯他、怜悯他们。凭什么,凭他们是同性吗?可这明明是这个烂臭腐朽的世俗定下的桎梏啊!


上天啊!为什么连你也向这个不堪的世道低了头?


张泽禹闭了闭眼,认命般地吐出一个字。


“哦。”



低头的究竟是谁?

胆小鬼罢了。



张极把背影留给他,昏黄的路灯打在他身上,心底却是清冽的白。


“我要结婚了。”他猜张极说这句话时的声线肯定抖的不成样子。


因为他记得,他清楚地看见张极转身时,被

月光照亮的泪滴挂在脸颊。


“好,,祝你幸福。”张泽禹如鲠在喉,艰难地道出违心的祝福。



他有点迷糊,只记得爱人回身,和他交换了个苦涩绵长的别吻,泪滴滑进唇缝,又咸又涩。至于自己是怎么被圈进怀里的,已经随着时间流淌被他淡忘。






后来,他回了家,每天高的、矮的,黑的、白的,漂亮的、普通的女孩被安排在相亲餐桌的对面,只是他从来提不起兴趣。





有一次晚饭时,他的母亲终于向他坦白,是她逼张极这么干的,至于结婚,大概也是张极家里人强迫他结的。


不是大概,是肯定,张泽禹这么想。



其实他早猜到了,但他还是哭了一夜,把自己关在屋里呆了一个周,就在家里人快要给他请心理医生时,他自己出来了。



这段日子里,他每天只是在房间里呆坐着,说不上是悲伤,只是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他呼吸不了。



几天后,他终于想透了,原来他早就释怀了,只是心里不甘心罢了,他觉得世界侍他们太不公。


也不甘心于他们的胆小。





再后来,他和一个在相亲里结识的女孩结婚了,他总觉得她那对桃花眼很像一个人,只是怎么也记不起来究竟是谁,只知道这对眼睛的主人对他来说很重要。




“爸爸,快点走啦!”


“来啦!”张泽禹回过神来,想起搬家公司还在楼下等着。



他看着手里的青春碎片,最后还是把它放回书架。



把回不来的东西锁在这个他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。



日记本的最后一页被永远地合上,他们之间的禁忌爱恋早就结束在瞩光即将到来的九十年代末。




———END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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